冰冷的雨水,如同天河倒悬,无情地冲刷着青阳城灰暗的轮廓。叶尘的身影,如同一个踉跄的幽灵,艰难地穿过最后一条寂静无人的陋巷,终于将那座如同蛰伏巨兽般的城池,彻底抛在了身后。前方,是更加浓重、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。茫茫群山在夜雨中只剩下模糊起伏... 笔趣文选

第4章

冰冷的雨水,如同天河倒悬,无情地冲刷着青阳城灰暗的轮廓。叶尘的身影,如同一个踉跄的幽灵,艰难地穿过最后一条寂静无人的陋巷,终于将那座如同蛰伏巨兽般的城池,彻底抛在了身后。

前方,是更加浓重、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。

茫茫群山在夜雨中只剩下模糊起伏的剪影,如同远古巨兽的脊梁。原始森林的轮廓在黑暗中张牙舞爪,弥漫着潮湿、腐朽和未知凶险的气息。这里,是青阳城外的黑风岭,妖兽横行、毒瘴弥漫的凶险之地,也是逃亡者天然的屏障。

叶尘浑身湿透,单薄的粗布衣紧贴在身上,勾勒出嶙峋的骨架。每一次迈步,都伴随着深入骨髓的剧痛——丹田如同一个布满裂纹、又被强行塞入滚烫杂物的破瓦罐,每一次气血流转都带来撕裂般的折磨;识海则像被风暴席卷过的废墟,《噬天造化诀》的暗金符文光芒黯淡,在混乱能量和那黑戒残留阴寒死气的冲击下艰难维持着运转。

最让他如芒在背的,是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冰冷的黑戒。它如同一个活物,安静地套在那里,戒面血色宝石幽深得仿佛能吸走灵魂。赵莽临死前那青黑干瘪、充满怨毒的面孔,以及那粘稠暗红幽光吞噬生命的恐怖景象,如同梦魇般在他脑中挥之不去。

他不敢停下。身后随时可能有叶宏远的追兵,或是苏家派出的更可怕的杀手。他必须深入黑风岭,在妖兽和绝境中,寻找一丝喘息和变强的机会。

雨势渐小,但夜色更深。叶尘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泥泞崎岖的山路上,锋利的岩石和带刺的荆棘划破了他的裤脚和手臂,留下道道血痕。失血和寒冷让他眼前阵阵发黑,身体摇摇欲坠。

“不能倒…不能倒在这里……”他咬紧牙关,口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,那是强行压下逆血的结果。识海中,《噬天造化诀》的引气法门被他催动到了极致,如同在沙漠中寻找水源的旅人,疯狂地捕捉着天地间游离的稀薄灵气,以及体内那些混乱驳杂的能量,试图将其炼化,哪怕只能汲取一丝微弱的暖流来支撑这具濒临崩溃的躯壳。

然而,收效甚微。破碎的丹田如同一个巨大的漏斗,好不容易凝聚起一丝灵力,转瞬便消散大半。侵入体内的那股来自黑戒的阴寒死气,更是如同附骨之蛆,不断侵蚀着他本就脆弱不堪的经络,带来阵阵刺骨的冰寒与麻木。

就在他意识模糊、几乎要被疲惫和痛苦彻底吞噬时,前方黑暗中,一点极其微弱的、不同于雨水的湿冷光芒,吸引了他的注意。

那光芒来自一处狭窄的山坳入口。两侧是高耸的、如同刀削斧劈般的黑色岩壁,上面爬满了湿滑的苔藓和藤蔓。光芒正是从岩壁底部,一个被茂密藤蔓半掩着的、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狭小缝隙中透出。

光芒很弱,呈现出一种朦胧的、如同月光浸入水底的青白色,带着一种奇异的阴冷感,与周围纯粹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。

叶尘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。他警惕地环顾四周,侧耳倾听。除了风声、雨滴从树叶滑落的声响,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、不知名野兽的低沉嘶吼,再无其他动静。那缝隙中透出的光,静谧而诡异。

是出路?还是更深的陷阱?

他体内的《噬天造化诀》符文,在感受到那青白光芒的瞬间,竟微微震颤了一下,传递出一丝极其隐晦的……渴望?仿佛那光芒中,蕴含着某种对“废墟熔炉”有益的东西。

而那枚冰冷的黑戒,却依旧沉寂,戒面血色宝石幽暗,并未对这青白光芒产生任何反应。

叶尘犹豫了仅仅一瞬。身后的追兵是看得见的威胁,而前方未知的危险,或许……也蕴含着转机。他没有退路。

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腾的气血,拨开湿漉漉、带着腐败气息的厚重藤蔓,侧身挤进了那道狭窄的岩缝。

一股更加浓郁的、混合着泥土腥气和某种奇异植物清香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。岩缝内部比想象中要深,曲折向下。他摸索着湿滑冰冷的岩壁,小心翼翼地前行了约莫十几丈,眼前豁然开朗!

一个隐藏在山腹中的、不大的幽谷,呈现在他眼前。

谷地狭长,不过数十丈方圆。头顶并非天空,而是倒悬的、奇形怪状的钟乳石,如同巨兽的獠牙。谷中弥漫着淡淡的、如同薄雾般的青白色光晕,正是这光晕照亮了谷内景象。光源来自谷地中央,一片约莫丈许方圆的小水潭。

那潭水清澈见底,却并非寻常颜色,而是呈现出一种奇异的、近乎透明的青白,如同凝固的月光。潭水不断向外散发着肉眼可见的、丝丝缕缕的寒气,正是这些寒气升腾,形成了谷中那朦胧的青白光雾。潭水周围,生长着一些奇特的植物,叶片细长如剑,呈现半透明的冰蓝色,散发着淡淡的灵气波动。

“阴煞寒潭?”叶尘心头一震,一个名字浮上脑海。他曾在家藏杂书中见过描述,这是汇聚地脉阴煞之气与月华寒精形成的奇异之地,潭水蕴含精纯却极度阴寒的能量。寻常武者沾之即伤,经脉冻结,但对某些修炼特殊阴寒功法,或者需要借助极端环境淬体的人来说,却是难得的宝地。

更让他感到一丝希望的,是随着他踏入谷中,体内《噬天造化诀》的运转速度,竟自行加快了一丝!那破碎丹田深处微弱的吞噬之力,对弥漫在谷中、源自寒潭的阴寒灵气,竟产生了一种本能的……贪婪!

这寒潭的阴煞之气,似乎能被《噬天造化诀》吞噬炼化?

这个发现让叶尘精神一振,但随即又被巨大的现实问题压了下去。他现在这具身体,破败不堪,如何能承受这精纯阴煞寒气的冲击?只怕还未靠近寒潭,就会被冻僵经脉,变成一具冰雕。

就在他踌躇之际,目光扫过寒潭边缘,几株生长在潭边岩石缝隙中的冰蓝色小草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
“寒髓草!”叶尘眼中闪过一丝亮光。这种伴生在阴煞寒潭边的灵草,性极阴寒,却是中和阴煞之气、保护经脉的良药!若能服下,或许能暂时护住心脉经络,为他争取一丝引潭水寒气入体、尝试炼化的机会!

希望就在眼前!叶尘不再犹豫,拖着沉重的步伐,小心翼翼地靠近寒潭边缘。越是靠近,那股刺骨的阴寒之气越是强烈,仿佛连灵魂都要冻结。他强忍着不适,在距离潭水还有七八步的地方停下,俯身去采摘那几株在寒气中摇曳的冰蓝色小草。

手指刚刚触及一株寒髓草冰凉的叶片——

“嘶嘶——!”

一道快如闪电的碧绿色影子,猛地从寒潭边缘一块不起眼的黑色岩石后方弹射而出!带着一股腥风,直扑叶尘的手腕!

叶尘瞳孔骤缩!几乎是凭借着在叶家演武场多年磨砺出的战斗本能,以及《噬天造化诀》对危险气息的敏锐感知,他猛地缩手,身体同时向后急仰!

“嗤!”

一道碧绿色的毒液,擦着他的指尖激射而过,落在旁边的岩石上,瞬间腾起一股刺鼻的白烟,坚硬的岩石表面竟被腐蚀出一个小坑!

一条通体碧绿、如同翡翠雕琢而成的小蛇,落在了叶尘刚才站立的位置。它不过尺许长,拇指粗细,三角形的蛇头高高昂起,一双冰冷的竖瞳死死锁定叶尘,猩红的蛇信吞吐不定,发出威胁的“嘶嘶”声。它身上散发出的气息,赫然达到了淬体境八重天左右!在这阴煞环境中,其速度和毒性更是远超同阶!

“碧磷妖蛇!”叶尘的心瞬间沉了下去。这种妖兽极其难缠,速度奇快,毒液见血封喉,而且领地意识极强!显然,他将这守护寒潭的妖蛇惊动了!

碧磷妖蛇一击不中,身躯猛地一弹,如同离弦之箭,再次射向叶尘!速度比之前更快!碧绿的蛇影在青白光雾中留下一道残影,腥风扑面!

叶尘重伤在身,动作迟缓,眼看就要被毒蛇咬中!避无可避!

生死关头,一股狠戾之气再次从叶尘心底爆发!他眼中凶光一闪,不退反进!左手戴着黑戒,猛地探出,竟主动抓向那射来的碧绿蛇影!同时,识海中《噬天造化诀》的暗金符文疯狂闪烁,丹田处那点微弱的吞噬之力被他不顾一切地催动起来!

赌!

赌这妖蛇的生命精气,能否被吞噬!赌自己残破的身体,能否承受这一击!

“噗!”

叶尘的左手,精准地抓住了碧磷妖蛇冰冷滑腻的身体!就在蛇口即将咬中他手腕的瞬间!

“嗡!”

他左手掌心,那点微弱的暗金吞噬幽光,在死亡的巨大压力下,再次顽强地浮现出来!与此同时,他左手无名指上的黑戒,戒面血色宝石也毫无征兆地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暗红幽芒!

一股微弱却霸道的吸力,混合着一丝冰冷诡异的死寂气息,瞬间从叶尘掌心爆发!

“嘶——!”

碧磷妖蛇被抓住的瞬间,冰冷的竖瞳中竟人性化地闪过一丝惊骇!它感觉到自己体内精纯的阴寒妖力,以及蓬勃的生命精气,正被一股无法抗拒的诡异力量疯狂抽离!它疯狂地扭动身体,毒牙闪烁着寒光,试图撕咬叶尘的手臂!

然而,那股吸力虽然微弱,却带着一种源自更高层次的吞噬意志!碧磷妖蛇的挣扎迅速变得无力,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小,冰冷的竖瞳中光芒迅速黯淡下去。它那碧绿如玉的身体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、干瘪!

仅仅几个呼吸,这条淬体境八重天的碧磷妖蛇,便彻底僵硬不动,化作了一条灰扑扑的蛇干!

一股精纯、阴寒、却远比寒潭灵气更易吸收的妖力,混合着生命精气,顺着叶尘的手臂,涌入他那破碎的丹田!这股力量虽然总量不大,但胜在精纯且属性与《噬天造化诀》此刻渴求的阴寒灵气契合!

“呃啊……”

叶尘发出一声痛苦与舒爽交织的低吼。丹田如同久旱逢甘霖的龟裂大地,贪婪地吸收着这股力量!虽然依旧剧痛,但那股深入骨髓的虚弱感,竟被驱散了一丝!更让他惊喜的是,侵入体内的那股阴寒死气,在这股同源的妖力冲刷下,似乎也被暂时压制了下去!

有效!《噬天造化诀》配合这诡异的吞噬本能,真的能吞噬妖兽精气反哺自身!

希望之火,在绝境中重新点燃!

他毫不犹豫,立刻盘膝坐下,就在这阴冷的寒潭边缘,强忍着刺骨的寒意,全力运转《噬天造化诀》!识海中暗金符文光芒流转,引导着刚刚吞噬来的妖蛇精气,按照功法记载的玄奥路线,在破碎的丹田和残存的经络中艰难运转、炼化!

破碎的丹田,此刻真的如同一个破败却顽强燃烧的熔炉!那精纯的阴寒妖力被吞噬之力强行拉扯进来,在熔炉中翻滚、淬炼,被剥离掉妖兽本身的狂暴戾气,只留下最精纯的能量本源。这些本源能量,一部分被熔炉本身吸收,如同修补匠在笨拙地填补着那些巨大的裂缝,带来阵阵撕裂又新生的剧痛;另一部分,则化作一丝丝冰凉的气流,艰难地注入他那近乎干涸的经脉,带来久违的力量感。

虽然这力量依旧微弱,如同风中残烛,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恢复!是这具残破身体,在绝望深渊中抓住的第一根救命稻草!

叶尘的心神沉浸在功法运转之中,浑然忘我。谷中弥漫的青白寒雾,似乎受到他体内《噬天造化诀》运转的牵引,丝丝缕缕地向他汇聚而来,透过皮肤,渗入经络,被那贪婪的丹田熔炉缓慢而持续地吞噬着。

时间,在这幽暗的谷底悄然流逝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叶尘缓缓睁开双眼。眸中深处,那点暗金色的光芒,比之前凝练了一丝,少了几分浑浊,多了几分深邃的寒意。他身上的气息依旧虚弱,但那种油尽灯枯的濒死感已经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磐石般的坚韧。

他站起身,活动了一下筋骨。丹田的剧痛依旧存在,但已不像之前那般难以忍受。体内多了一丝微弱却真实流转的冰凉气流——那是炼化妖蛇精气和部分寒潭阴气后,初步凝聚的、属于《噬天造化诀》的灵力!

淬体境一重!

虽然低微得可怜,甚至不如他十岁时的修为,但对此刻的叶尘而言,却如同沙漠中的甘泉!这意味着,他破碎的丹田,真的可以重新修炼!《噬天造化诀》并非虚妄!

他走到寒潭边,目光灼热地看着那几株冰蓝色的寒髓草。没有了碧磷妖蛇的守护,他轻易将其采摘下来。入手冰凉,散发着精纯的草木灵气。

叶尘没有犹豫,直接取出一株,塞入口中咀嚼。草叶入口即化,化作一股清凉的、带着薄荷般清香的津液流入腹中。瞬间,一股温和却坚韧的凉意弥漫开来,如同在体内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冰甲,护住了心脉和主要经络,将外界刺骨的阴寒之气隔绝了大半。

就是现在!

叶尘眼中闪过一丝决绝。他脱下早已湿透破烂的上衣,露出瘦骨嶙峋却带着新添伤疤的上身。然后,他小心翼翼地踏入那青白色的阴煞寒潭!

“嘶——!”

刺骨的冰寒瞬间如同亿万根钢针,狠狠扎入他的双脚!即便有寒髓草的药力护体,那股直抵灵魂深处的阴寒还是让他倒抽一口冷气,浑身肌肉瞬间绷紧,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。

他强忍着几乎要跳出去的冲动,咬着牙,一步步走向寒潭中央。潭水不深,只及腰部,但那精纯的阴煞寒气却浓郁了十倍不止!丝丝缕缕的寒气如同活物,疯狂地往他毛孔里钻,试图冻结他的血液,冰封他的灵魂!

“《噬天造化诀》!给我转!”

叶尘在心中疯狂呐喊!识海中的暗金符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!丹田深处,那刚刚凝聚一丝的吞噬之力被催动到了极致!一个微型的、无形的旋涡,在他破碎的丹田气海中疯狂旋转起来!

轰——!

如同在滚油中投入了冰块!

侵入体内的精纯阴煞寒气,在接触到丹田那霸道吞噬旋涡的瞬间,被疯狂地撕扯、吞噬、卷入!剧痛!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席卷了叶尘的全身!仿佛有无数把冰刀在他体内刮骨!他的皮肤瞬间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,眉毛、头发都凝结了冰晶,身体剧烈地颤抖着,如同风中残烛!

但同时,一股更加精纯、更加凝练的冰寒灵力,在被炼化后,艰难地从那吞噬旋涡中流淌出来,融入他新生的、由《噬天造化诀》灵力构筑的微弱循环之中!这灵力虽然冰寒,却蕴含着一种淬炼筋骨、涤荡污秽的强大力量!

破而后立!在极致的痛苦中,他的身体正在被这阴煞寒气强行淬炼!破碎的经络在撕裂与修复中缓慢地拓宽、坚韧;骨骼发出细微的、不堪重负的呻吟,却又在寒气浸润下变得更加致密;肌肉纤维在冰与火的煎熬中断裂又重生……

这是一个极其痛苦、极其缓慢、却又无比扎实的过程!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在刀山火海中煎熬!叶尘的意志被压缩到了极限,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咆哮:撑下去!吞噬!炼化!变强!

时间,在极致的痛苦中失去了意义。

潭水中的青白色光芒,似乎都因为叶尘的疯狂吞噬而黯淡了一丝。

就在叶尘的意识在剧痛的冲击下渐渐模糊,即将被冻结的临界点时——

“嗡!”

他左手无名指上,那枚沉寂许久的黑戒,戒面血色宝石,毫无征兆地再次亮起!

这一次,暗红的幽光并未外放伤人,而是如同粘稠的血液般,沿着叶尘的手臂经络,悄无声息地、贪婪地……涌向了他正在疯狂吞噬阴煞寒气的丹田!

这暗红幽光的目标,赫然是叶尘刚刚炼化出的、那丝精纯的冰寒灵力!它如同最狡诈的寄生虫,试图窃取宿主辛苦得来的力量!

叶尘瞬间惊醒!一股巨大的惊怒和危机感淹没了他!

“滚开!”他在识海中怒吼!《噬天造化诀》的暗金符文光芒大盛,丹田的吞噬旋涡猛地逆转,一股狂暴的排斥之力轰然爆发,试图将那侵入的暗红幽光驱逐出去!

然而,那暗红幽光极其诡异刁钻,如同附骨之蛆,死死纠缠着那丝冰寒灵力,甚至反过来侵蚀吞噬旋涡本身!两股力量在叶尘脆弱的丹田内展开了激烈的争夺与对抗!

丹田如同战场!撕裂般的剧痛瞬间提升了数倍!叶尘再也支撑不住,“噗”地喷出一口带着冰碴的鲜血!身体摇摇欲坠!

就在这时——

“沙沙…沙沙沙……”

一阵极其轻微、却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,如同潮水般,从幽谷入口那狭窄的岩缝方向传来!

那声音,像是无数细小的爪子,在湿滑的岩石上快速爬行!

紧接着,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腥臊妖气,如同实质的瘴气,顺着岩缝,猛的灌入了这方小小的幽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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